unspoken things

子博
Sammy girl,吃DS和CS
I love Sam Winchester so much!

【SPN】【DS】可言之事(1)

就是一个故事,私设如山,可以当成平行宇宙来看。但是设定依然是原作向,因为我就是爱猎魔兄弟设定。相信我,题目没什么意义,我一向就是这样随便起题目的。祝你们看得愉快。中秋快乐~

(1)

十二岁那年初春的一个午后,老师的粉笔还粘在黑板上画着线条,Sam就斜挎着书包从教室后门溜出来,闯进屋外的冷风中。未尽的严冬还拖着一个尾巴,他敞开夹克衫,让风呼呼地灌进脖子,感到胸口那种灼烧的感觉似乎消退了一些。

 

天上太阳昏昏的,像遮了一层纱。Sam埋头猛走,脚步飞快。他一路数过三条街、两个店铺,又跟邻居家小他两岁的女孩儿打了招呼,这才看见自家租住了半年的白房子。客厅里空空荡荡,Dean的摇滚乐声放得很大,一进门好像整个地板都在震动。John照例不在。Sam扯开嗓子喊了一声“Dean!”,然后扔下书包,噔噔噔往阁楼上跑。

 

Dean正在楼上擦枪。他的第一把猎枪是自制品,木柄,形状粗笨,大部分零件都是从John的旧枪上拆下来的。虽然样子粗糙,但因为是Dean自己做的,依然算得上是他的心爱之物。他今年十六岁,没在上学,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John猎魔。Sam在楼下叫他的时候他正摇头晃脑地哼着歌,什么也没听见。

 

“Dean!Dean!哥!”Sam连叫了三声Dean才把音乐关掉。Sam已经跑到他面前,半截身子从阁楼口探出来,满脸细汗地盯着Dean看。Dean冲他眨了眨眼,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问:“怎么了Sammy?你现在也学会逃课了?”

 

Sam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他感到胸口那种很尖锐的热度正在不断膨胀,就像身体里长出一个火球。那种热度把他的皮肤烧得很烫,烫得像要冒烟,直烤得挂在脖子上那个银质的十字架要被熔成液体似的。当着Dean的面他把原本就敞着的衣领扯得更宽大,一大片光滑的胸肌和被衣服遮住的半块纹身在Dean眼前赤裸着。Dean忽然就不动了。他的眼睛着魔一样盯住了Sam胸口起疹子一样发红的那一片皮肤。

 

“它烧起来了。”Sam说,呼吸急促,声音也有点发抖。他抻直食指指向胸口灼热的一片,示意自己的身体里埋着一块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Dean抬头,目光对上他的眼睛,怔怔地看着他。

 

“Dean。”Sam又叫了一声,声音发颤,听起来可怜巴巴的。Dean恍惚间想起Sam还没长高的时候。那时候他们搬家比现在还频繁,每换一个地方Sam就闷闷的,一脸的不高兴,好几天都不说话。他扒着车窗跟那些没认识几天却玩儿得很好的伙伴挥手作别,回头跟Dean问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总是汪着很软很软的波浪。那时他用的是跟现在一模一样发颤的语气和声调:

 

“Dean,你说我还能再见到他们吗?”

 

Dean的回答千篇一律。他说会再见的,一定会。做猎人这一行,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告别。

 

而现在Sam又在问他了,就像是积习难改。John带着他们斩杀吸血鬼的时候曾不止一次训斥过Sam:“不要什么事都问你哥!你要有自己的判断!”但Sam就是改不了。他才十二岁,生命中除了摇滚歌星以外只有Dean一个偶像。从小到大,他看着Dean,看着他如何枪法神准,猎魔时冷静果敢,背着爸爸偷开Impala时的表情得意非凡……如同崇拜一个偶像。他觉得Dean身上的一切都令人神往。

 

就像Sam八岁那年的一天晚上,John喝醉了酒回到家里,崩溃地大哭了一场。他颓垮在一张椅子上,坐得东倒西歪,拉着Sam的衣服说他身体里寄居着恶魔的碎片;十岁或者十二岁,最晚十六岁,总有一天Sam会变成恶魔,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家,去地狱里跟那些在暗夜下漂浮作恶的同类一起嘶嚎。Sam记得那个浓黑的夜,还有John身上的酒味儿。那天晚上他的命运被提早泄露,童年也终结得猝不及防。彼时他惊恐地回头看着Dean,睁大一双眼睛,看着直挺挺站在他身后的哥哥,希望他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。不知为何,他觉得只有Dean说的话才有意义。

 

但Dean没有否认。他只是捏紧拳头,灰着脸扑上去,平生第一次跟父亲扭打在一起。Sam看着他们在地上滚作一团,Dean的拳头挥到John的颧骨上,很重,用了一种能把牙齿都咬碎的力气。他们狼狈地在地上扭打,房间里到处都飘着呛人的尘土。Sam觉得自己应当哭一下,或者上去拉架。但他没有。他只是很安静地缩在角落,抱着膝盖蹲下,看着John和Dean两个人灰头土脸、满脸是血地互相唾骂,觉得世界在崩塌,一切都离他很远很远。

 

那天晚上Dean拉着Sam离家出走。他们铺盖也没带,在黑漆漆的夜里徒步走了十几公里,走得天都亮了也没找到住处。太阳升起来,Sam的脚踩进湿漉漉的河滩地,他们来到一条河边。Sam那时没有Dean高。他抬头看看Dean,眨眨眼,渴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是Dean给他的一个答案。在他天真的愿望里,或许有某种神奇的魔法或巫术,就泡在河水里,只要他进去洗一澡就能避免变成恶魔的命运。但是Dean的表情让他觉得这种可能微乎其微。Sam拉着Dean的袖子,轻声问:

 

“哥,我真的会变成恶魔吗?”

 

Sam期待着Dean告诉他不会,像平常一样跟他开个玩笑,哪怕是骗骗他也好。但Dean说:“爸就是个混蛋。他一喝醉酒就胡说八道。”

 

于是Sam就懂了,这一切都是真的。十岁、十二岁,至多十六岁,总有一天他会变成恶魔,归于地狱。而Dean和父亲对此毫无办法。他低下头踢飞一块块石子,石头“咕咚咕咚”没入水中,激一圈一圈涟漪。他仍旧没有哭。Dean低头看着他,粗声粗气地说:“我不会让你变成恶魔的。”

 

“我知道。”Sam点头,答得很简短。他们不约而同地不再说话了。正午之前John找到他们,把他们带回了家。自此之后没人再提这件事情。John还是带着Sam和Dean四处猎魔。他常常彻夜不归,性格一天比一天阴郁。而Dean彻底告别了校园,专心猎魔。他变得前所未有地忙碌。在一场接一场的猎魔间隙,每每遇到香肩滑腻、腰肢柔软的女郎,Dean总要上前搭讪,嗓音低沉,一双暧昧的眼睛从美女的头顶滑进脖颈、最后溜上肩膀。这些深宵里衣裙俏丽的姑娘往往在他的眼眸里缴械投降。而跟Dean喝过酒的每一个姑娘都知道他有一个聪明帅气的弟弟,在校成绩优异,将来会读最好的大学,做律师,前程似锦。

 

这些话Sam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。他感觉Dean就是故意要让他听到,同时也是刻意地说给他自己听,当作一种心理安慰。似乎每天这样说一说,Sam就真的能摆脱变成恶魔的命运,将来穿西装、打领带,拿一份高到令人咋舌的薪水,娶一个善良可人的邻家女孩,长命百岁,余生无忧。他不去反驳Dean,但也从不把他的话当真。他才十二岁,但足可以分辨什么话确凿可信,什么话只是一厢情愿。他更愿意把Dean的话和他看似乐观无忧的哈哈大笑当成一种美好祝愿。

 

带着这种美好祝愿Sam顺利度过了十岁、十一岁、十二岁生日,并在十二岁生日拆开Dean 的礼物时许了一个长长的愿。那是一个清单,在他前途未卜的十三岁生日到来之前,他希望今年一年不要搬家,这样他就能跟扎马尾辫的女孩儿交朋友;打靶竞技中超过Dean;开一次Impala……当然,最希望的事情是恶魔不要找上他。只是他不确定John和Dean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许愿到底会不会管用。

 

但一切出乎他的意料。十三岁生日还没瞧见影子,他就先在一个寻常午夜里察觉到身体的异样。他感受到一块发热的团聚物,似硬非硬,堵在胸口,烧得他很难受。Sam闭上眼,把它当成是支气管炎,吃了两片药后蒙头就睡。但实际上他一夜未眠。蜷缩在暗黑的被窝里时他隐隐感到恐惧侵袭他发凉的脊背,仿佛恶魔正向他伸出利爪。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对一切只字未提,一直到第二天午后。当冷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进教师,掀起Sam桌上摊开的书时,他感到胸口的剧痛使他无法喘息。他终于崩溃了。就像回到童年时代,他又变成一个无助的孩子,矮小、瘦弱,常常因为走神迷失了道路。当拖着灼烧的、剧痛的胸口向家里狂奔时,Sam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。如果他对此早有准备,如果他在儿时就早已知晓并接受了总有一天自己要变成恶魔的事实,他又为何会如此惊慌、失控、恐惧不已。

 

他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去找Dean。仿佛找到他就能找到解决的方法,就能抓住救命稻草,从而避免坠入命运为他准备的棺椁。但他分明知道Dean也是无计可施的。他只是心存侥幸地抱着从童年延续至今的、对Dean的那种盲目崇拜,找到他,向他求救:

 

“Dean,它烧起来了。”Sam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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